我總是覺得高中畢業的那一天離我好遠好遠,因為就連我進學校的第一天,在我的腦海中都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,更不用說是進樂隊的那一天和第一次把樂器舉起來的感覺。我根本不覺得最後一次練習那麼快就到了。
我記得被選上樂隊的那天,聽到學姊說分組指導老師是國田先生時嚇了一跳,因為他是我小時候印象深刻的日本演奏家;我記得那天一儉的十個人約好了不要退隊;我記得那天我又興奮又擔心,想像能夠表演的那一天,卻怕自己永遠不會吹法國號。
不只是愉快的回憶,討厭的事卻也那樣鮮明的在我的腦中。我討厭冬天冷冰冰的吹嘴、害怕國田老是要我唸日文給他聽(因為那時的我真的太遜了)、討厭禮拜六的練習常常練到下午一點讓我腦中幹聲連連(哈哈哈)、討厭出隊前密集的練習,甚至有次因為和校際詩朗比賽的時間衝突,讓我和隊長差點吵了起來…等到有一天,我不再隨著隊長的哨聲跑操場、不再練習穿靴子走車輪步、不再感到手臂上的痠痛時,那種討厭的感覺竟從此消失了。
最後一次練習在昨天。不用太準時,不用在哨聲響起之前安靜下來,那樣歡樂的氣氛中,隱藏不住的是離愁。熱嘴時我已經吹不到高音F了,氣也撐不到八拍,可是我一點都不在意。繞場、走圖的步伐也不像以往那麼整齊,我知道我所要做的,是享受。
是吧?如果不懂享受,我想我沒有力氣撐過以往辛苦的練習時間。
其實昨天走圖的時候,我真的很不想走,並不是因為不珍惜這最後一次的機會,而是一走就破壞了省賽時那種美好的回憶。不過還是走了圖,不出很多人的意料之外,我們果然走的亂七八糟,雖然有點好笑,可是吹到Riverdance Finale的時候,我想到君郁之前跟我說過的話,真的好想哭。
它是一首要和觀眾說再見的曲子。而我,也即將和樂隊說再見、對高中生涯告別。就在把操場上的網子重新架起時,我的腦中再次響起了這首歌。
今天的我特別早起,可是我沒想到有人為了看樂隊今天的「告別演出」而早起。真的很謝謝大臉(雖然生病沒來,可是好像呼喚了很多人)、拎打、阿苗、地瓜(以上兩位連考數學都不提早到)…我想我在樂隊的這段時間,變得很能感受到別人給自己的力量。(所以才會每次經過認識的人面前都會爆音?)
站在司令台下熟悉的位置,我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高二時代,可能也是因為申請上了大學的關係,才有以往那種輕鬆的感覺吧!今天的樂器很花俏,很謝謝高二學妹為我們做的那朵花,讓號口變得更漂亮,也讓我今天有點感傷的心情變得比較好過一點。畢竟我還是希望今天可以成為高中生涯裡很棒的回憶:)
升旗時間結束,讓「睡獅」伴我們走到百公尺跑道的終點…樂隊生活正式落幕,只有那悠揚的樂聲,仍然縈繞在操場上,也停駐在我們的心中。
留言列表